國立中興大學4月25日召開記者會，說明有關全球2大入侵種白蟻野外雜交族群在台的研究成果。圖片來源｜國立中興大學秘書室媒體公關組提供
記者｜劉亭妤 編輯｜蘇于寬
國立中興大學研究團隊25日證實，世界2大危害性極強白蟻台灣家白蟻、格斯特家白蟻不僅能在實驗室成功雜交，更已在台中發現野外多個世代的雜交個體。至於雜交白蟻是否破壞力更強、造成更嚴重的經濟損失？還有待研究團隊持續觀察。
全世界2大主要造成嚴重經濟損失的入侵種白蟻，分別是台灣原生的台灣家白蟻（Coptotermes formosanus）以及來自東南亞的格斯特家白蟻（Coptotermes gestroi），兩者都是著名的都市害蟲。
中興昆蟲學系特聘教授李後鋒說明，2物種分佈有很明確的地理區隔，在自然狀態下不會相遇；但由於人類頻繁的跨國移動，白蟻漸漸透過船隻，傳播到不屬於牠們的原生區域，成為入侵種。
外來物種經運輸、進入野外、建立族群、繁殖擴張後，成為「入侵種」。圖｜窩窩〈被誤解的動物1——誰是外來入侵種？該移除還是共存？〉
台灣家白蟻主要入侵溫暖的溫帶地區，包含日本、夏威夷、美國東南方與加州、以色列，且在美國造成一年200億美金的經濟損失。格斯特家白蟻則是入侵熱帶環境，如台灣中南部、美國佛羅里達、巴西、哥倫比亞、加勒比海周圍島嶼以及大西洋、太平洋熱帶型諸島。
過去中興研究團隊、美國佛羅里達大學研究團隊都曾在實驗室成功雜交2物種，並且發現第一代產生的個體數比純種的台灣家白蟻、格斯特家白蟻多一倍，而且對溫濕度變化的適應能力也更強，被美國媒體稱為「超級白蟻」。
「如果野外雜交能夠發生，雜交個體很有可能就在台灣。」
李後鋒說，台灣是目前世界上少數2種白蟻能重疊分布的地方，且格斯特家白蟻在1911年就在台灣現蹤，所以台灣也是2種白蟻重疊分布時間最久的地方，於是展開長達10年的研究，以確認台灣家白蟻、格斯特家白蟻、雜交個體的分布情況。
2015年起，中興研究團隊透過公民科學計畫，與全台熱心民眾和蟲害防治公司合作，蒐集白蟻樣本進行物種鑑定。分析發現，台灣家白蟻、格斯特家白蟻在台灣中部地區高度重疊分布。
2019至2022年，研究團隊再派出三組調查員在白蟻分飛的3月至6月間，駐點台中西屯區、雲林斗六、嘉義市，每晚巡檢一小時採集白蟻，帶回分類研究。
中興研究團隊透過2種基因鑑定方法證實，除了台灣家白蟻、格斯特家白蟻之外，確實有形態不同的第三群白蟻，也就是雜交白蟻，發現地點都在台中。雜交白蟻從外觀就能明顯分辨，體型、體色都介在2純種白蟻之間。
白蟻整體比較圖，雜交白蟻體長、體色都介於兩者之間，含翅體長約1.35公分、淡褐色體色。圖｜國立中興大學秘書室媒體公關組提供
台灣原生種台灣家白蟻（黃點）主要分布於台灣北部、中部、東部，格斯特家白蟻則是分布在中部、南部，並有逐漸向北的趨勢。雜交白蟻族群在台中被發現。圖｜Hybrids of two destructive subterranean termites established in the field, revealing a potential for gene flow between species
雜交白蟻不僅可以在野外存活，也能夠交配、產生後代。
中興研究團隊指出，如果是第一世代的雜交個體，台灣家白蟻與格斯特家白蟻的基因會各佔50%，但目前蒐集到的樣本中，卻有一些基因組成不是50%、50%，也就是雜交個體已經跟雜交個體或純種個體再交配產生後代，雜交白蟻已是多個世代存留在台灣。
「白蟻飛出來是為了交配，它的飛行時間很短，所以要同時飛出來才有機會交配。」李後鋒補充說明，格斯特家白蟻分飛約落在3到5月，白灣家白蟻在4至6月，雜交白蟻族群則兩者重疊的是4至5月。
至於雜交白蟻是不是「超級白蟻」？李後鋒認為，目前的研究只在實驗中證明，雜交個體能適應溫暖的溫帶以及熱帶環境，且第一世代的後代數量是純種的兩倍，實際的分布、繁衍或物種競爭的情況，又或是造成經濟損失的危害性，尚無田間資訊，都還有待更長期的觀察與研究。
李後鋒呼籲，民眾不需對此太過恐慌，但若有更多民眾加入成為「公民白蟻學家」，協助研究團隊蒐集白蟻樣本，將有更充分的資料掌握雜交白蟻的動態，解開更多謎題，減少白蟻帶來的危害。
這項研究由2國3校共同合作完成，團隊成員包括中興大學昆蟲學系教授李後鋒、2位學生陳冠豫、黃詩穎，慈濟大學分子生物暨人類遺傳學系副教授林明德、助理教授靖永皓，以及美國佛羅里達大學昆蟲機械農學系副教授 Thomas Chouvenc。研究成果於今（2024）年3月刊登於國際期刊《Heredity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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